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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指鹿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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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仍是不放心,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現在咱們就別再考慮王安陽是怎麽死的了行麽?我們還是想想該如何跟主上交代吧!”

呂文君長嘆了一聲:“現在王安陽死都死了,現在他死的消息還沒流傳出去,就是想和你們兩個一起商量一下該怎麽辦才好。我,我現在是沒什麽辦法了的!”

長歌撓了半天腦袋,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一拍大腿,和達加說道:“那不如,不如咱們照實說,說王安陽他是因了一個意外死的,和咱們都沒有關系。咱們也為組織效命那麽些年了,指不定,指不定主上會饒恕了咱們呢?”

達加苦笑了一聲,這一聲雖然是笑,卻是透出了無盡的痛苦和無奈:“哪裏那麽簡單,現在的形勢你又不是不懂,現在我們弄半妖這個事,本來就是和各界為敵,主上現在並不能在六界有一席之地。現在王安陽一死,咱們就是敲碎了主上的所有的夢想,你還在做夢,希望主上能放過咱們麽?”

長歌更加慌張了,他此時的手指不安地在桌面上絞在一起。呂文君不悅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小子果然不是個做大事的人。

可是此時,卻忽然聽到館子外面有人拍門:“店家,店家,有沒有人,開開門啊,我要買一瓶酒,我是中原人,聽說只有你這有中原的女兒紅。”

拍門的人。正是越澤,他經過暗中查訪,得知了長歌他們每周都會來這個酒館,於是就來碰碰運氣。

呂文君此時心裏正煩悶著,扯著嗓子就回答:“去去去,今天不做生意了,你沒看到門關著麽?”

但是越澤毫不氣餒,還是一個勁地拍打著門板,裏面達加他們三人完全靜不下心來談話。

呂文君氣得一拍桌子:“奶奶的,看我去把那個不識相的王八羔子罵走!”

說著呂文君氣沖沖地打開了門。劈頭蓋臉地就罵:“小兔崽子!你來這拍什麽拍?你家裏等著酒辦喪啊?!”

呂文君罵歸罵,但是當眼前的人的模樣被他看清,他就整個人楞住了,張著嘴一動也不動。達加和長歌二人發現他情況不對,趕緊過來看看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趕到門邊一看,他們也和呂文君一樣,全都瞠目結舌。大吃一驚。

眼前的人,活脫脫就是......王安陽啊!

那個王安陽的屍體,明明就還藏在酒館裏的竈臺下,雖然是昨晚剛死,但是在天竺這樣的熱帶天氣,都已經散發出陣陣屍臭的王安陽,現在居然就一副書生打扮。在酒館門口。笑瞇瞇地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手中還搖著一把折扇,一副淡定自在的樣子。

他不但外形與服裝打扮和王安陽毫無二致,甚至連發型都和王安陽一樣地用一塊罕見的美玉鑲嵌成的發冠束著。

過了好一會,三人才從震驚中稍稍地回過神來。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才發現,原來假的就是假的,這人和王安陽並不是一模一樣。他們還是有著些許不同之處的。

首先,此人的眼神看起來比較單純和那陰險狡猾的同道中人王安陽相去甚遠。其次,他看起來比王安陽要白凈一些,這倒不是很有關系,叫他天天在天竺曬曬,估計很快就黑了。還有的原因,就是連他們也說不上來的原因。

或許只是一種感覺吧,畢竟王安陽是他們的夥伴,也曾經常相對,但是眼前的少年完全是個陌生人。

長歌的眼睛忽然就亮了,他拉著越澤的衣袖,開始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檢查”越澤,試圖要把眼前的這個少年和王安陽的區別完全地看出來。但是他發現自己幾乎是完全看不出來,長歌很興奮地抓住了越澤的衣袖,興奮得哈哈大笑,然後對達加和呂文君道:

“你們看,他像不像王安陽?”

達加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他很不滿意長歌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在開玩笑。呂文君跟著長歌的目光將越澤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之後,卻很興奮地說:“像!真像!”

接著,呂文君的嘴唇都因為過於高興而顫抖:“如果不是看到王安陽的屍體,我簡直認為是王安陽就在我的面前。”

達加終於明白了,長歌這個人不是做大事的人,他確實個懂得濫竽充數的聰明人。原來存在就是合理的,達加也在這一刻對主上用人的目光表示欽佩。

因為長歌他想活,他會想到一切辦法活下去,他不夠強大,所以他有著很多讓人不齒的智慧。有的時候,小聰明,也可以救人的命的。

達加和呂文君的眼睛也不約而同地發了光。

指鹿為馬!魚目混珠!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此時越澤卻有些緊張,他感到這三個人打量自己的目光並不友善,他有些懊惱自己這樣莽撞地闖過來。

昨夜他是多麽謹慎小心,才在趁長歌去洗澡的空檔,殺了王安陽。殺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種感覺就已經非常奇怪了。

現在他心中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自己心中計劃的那個說辭實在太難讓人相信了,越澤並沒有信心能順利騙過狡猾的長歌。

於是越澤板起臉:“既然各位爺不歡迎我,那我走了就是了。”

“哎哎哎,別啊!”長歌伸手拉住越澤,打著哈哈說:“進去聊,進去聊。”

門口“碰”地一聲被從裏面關上了,一股警惕的殺氣彌漫在整個小酒館內。

是的,達加他們畢竟不是白癡。一個和王安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請自來,樂觀點想可以說是上天垂憐他們,他們的命不該絕。

但是,換另一個方面去想,也可能是最壞的情況----他們的計劃已經被暴露了。

越澤才進門口,門就在背後被關上了。酒館密不見光,只燃著一盞昏黃的油燈,這讓越澤一時間適應不了這裏面的黑暗,但是他很快就感覺到了危險。

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樣的情況不能不說是緊急萬分。現在面對的三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乖乖,越澤心想自己這次真是夠倒黴的,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

“說,什麽人派你來的?”這話本裏屢見不鮮的臺詞,從達加的口中吐出時越澤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因為達加的漢語說的有些蹩腳。

但是越澤雖然傻,但是好歹也下山了一段日子,明白這人世間的險惡,知道了什麽是危險,因此,他現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又憤怒又悲傷地說:“因為我要報仇,完成哥哥的遺願。”

“啊?”劫持著越澤的三人都大吃了一驚。

雖然越澤沒有說自己的哥哥是誰,但是想當然的聯系上下文和周圍語境,達加等人還是一致認為越澤說的哥哥,一定就是王安陽。

是啊,難怪長得那麽像,原來是親兄弟啊!

不過,長歌還是立刻狐疑了起來:“可是,可是我們並沒有聽王安陽說過他有個弟弟啊。”

越澤冷笑了一聲,吐出了幾個字:“可是我哥哥也沒有說過他沒有弟弟吧。”

這一句話讓長歌啞口無言,這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他們做的不是什麽善事,如果王安陽不想讓組織知道有這麽一個弟弟,也是情有可原的。

越澤眼中愈發現出了悲憤:“哥哥一直都很保護我,把我和這個世界隔離起來,他所做的一切,無非都是想給我一個與世無爭的生活,但是,哥哥卻被殺慘死.....我......”

越澤說這些話的時候,想的是自己的母親,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母親要讓自己一直在那個密室裏,交代一直到無憂出現才能踏出密室。原來母親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但是她早早去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越澤想到母親,也想到了開心,不由眼睛濕潤了,鼻子也微微有些發酸。

長歌等人看越澤說的情真意切,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於是達加把架在越澤脖子上的刀收了起來,但是並沒有入鞘,因為他並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畢竟,這件事還是不能有一點點掉以輕心的。

越澤用手揉了揉脖子,道了聲謝:“我大概知道哥哥是跟著你們做什麽,但是哥哥從來沒有告訴我具體的事情。但是他說過,如果他發生了什麽事,還是可以來找呂先生的。”

呂文君和王安陽接觸的時間還是比較多的,兩個人都喜歡喝酒,也比較談得來。相比於長歌的狡猾小人和達加的驕傲不可一世,呂文君也是比較喜歡和王安陽接觸的。

聽得越澤這樣說來,王安陽竟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可以信賴的人,居然說他有事的話把他保護得那麽好的弟弟交托給自己。不由一股被信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同時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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